年初二,說是要下雨,早上起來卻是難得的好天氣。陽光從房頂上的梨花窗灑了進來,不是很刺眼的光線照著人陣陣舒服,我伸了個懶腰,母親催促著我趕緊起床。按照慣例,每年大年初二都要去舅婆家拜年。
舅婆家的院子里有一顆老梨樹,每年過節(jié)時都要掛上紅燈籠,雖然只有光禿禿的枝干,但也別有氣氛。每次來的都不是時節(jié),遇不上梨樹開花的時候,但是父親卻是見過的。“和日本的櫻花有的一拼”父親說?伤_花前的那個時候才是最美的,因為它掛上了和美的紅燈籠,思念家鄉(xiāng)的游子得以歸家,它屋后的一家子終于能夠團聚了。
對于去湖頭早已是輕車熟路,到時比預(yù)計早了很久。放下東西后,父親總是坐不住的,拉著我們就要去走走。“我小的時候啊,這里過年可熱鬧了,有舞龍劃花船,還有唱戲的,大家都聚在一起…”舊時的話題,每年都要重復(fù)說上一遍又一遍,只是今年卻少了點欣喜多了些無奈和憂傷,因為…奶奶不在了。
走到村口有老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著天,湊近一聽無非都是在說自家兒女的陳年舊事。母親聽著有趣,便也摻和進去,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。日頭漸漸掛起,不時的就有私家小車從身旁經(jīng)過。村子的路雖窄,卻怎么也阻攔不住游子回家的腳步。老人們正聊到嚴肅的話題,一個個的繃著臉,母親似也同仇敵愾,瞇著眼睛頗有些好笑。這時有年輕人走過來了,是其中一位老人的女兒,老人立馬掛起笑臉,笑呵呵的同身邊的人告別。我突然有些恍惚,仿佛覺得,就如同小時候我們在幼兒園的門口等著父親母親來接我們“回家”,這些老人們又守在家門口等著兒女們歸來迎她們“回家”。
耳旁似乎有人在遙遠的地方呼喊著名字,回過神來,舅婆的吆喝聲近了。“干嘛呢?回家吃飯了!”我看著父親,父親察覺到目光看了我一眼,沉聲說“走,我們回家吃飯”,便率先走到前頭,我分明的在父親的眼眸中看到了久違的笑意,心中了然,跟上步伐。奶奶走后,也只有這兒能讓父親有些歸屬感了吧。狗兒也在這時跑來,歡快的跟在身邊,一會兒少不了它的大餐呢!
家鄉(xiāng)有多遠,也許天涯,也許咫尺,而你的思念就是家的距離,你思念的人就是家存在的意義;貞浫顼L,常伴汝身,它總能牽引你回到魂牽夢繞的地方。